莊子養生主 之一: 吾生有涯,吾知無涯,緣督以為經 闡釋

一、導論

莊子第三篇<養生主>,主要是談「養生」之道。此段首先說明,吾生有涯,吾知無涯。因此如果我們是隨著被知識所侷限認知運作,就很容易迷失行事方針,不能認清目標。迷迷糊糊,走上周而復始、循環往復的生死輪迴的絕路,永無出期。

我們應該以智慧選擇我們生命活動的重點、方向。莊子在此,教導我們兩個大原則: 一是 “為善無近名,為惡無近刑”。二是 “緣督以為經,可以保身,可以全生,可以養親,可以盡年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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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堅此文,主要是闡釋 “緣督以為經” 的養生術。經常以小周天運行,打通任督二脈,則無論多大年紀,都不會駝背,中氣十足,說話聲音宏亮、思維敏捷,返老還童。人在「形正」的條件下,身體的氣機自然會按照經絡軌跡運行。 打通「夾脊關」,臟腑和諧陽氣充足後,自然會沿督脈上行。如果玉枕關氣脈通了,不管多大的年紀,思想、身體不會疲勞,記憶力不會衰退,也不會耳聾眼花。

督脈一旦疏通,體弱多病者,會增加食欲,面色紅潤,精神愉快,行動輕捷,長期求治難愈的痼疾頑症,開始得到改善和治療。(這就是此園地自癒與頓癒的自療法。)

信堅多年來,得以血氣流通,體無病痛,自癒頓癒,返老還童,全靠經常以單盤或雙盤打坐 (全身重心在丹田,背部自然會挺直,時時小腹內收,丹田聚氣),以反呼吸法,全身放鬆,真氣小周天自然運行。大家有機會,不妨試試,體會其中奧妙。這論說不是空談,依教奉行,唯証乃知。

二、吾生有涯,吾知無涯。
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無涯。以有涯隨無涯,殆已。已而為知者,殆而已矣!為善無近名,為惡無近刑。

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無涯。以有涯隨無涯,殆已。
莊子說:我們的生命是有限的,人生不過百年,因此我們的精神體力也是有限量的。但是世界森羅萬象,人生變化無窮,俗世間的知識、學問,是無止境的。

因此如果我們是隨著被知識所侷限認知走,就很容易迷失行事方針,不能認清目標。迷迷糊糊,走上週而復始、循環往復的生死輪迴的絕路,永無出期。

已而為知者,殆而已矣!
現在社會上的觀念、知識、價值、理論可以說是多得不得了,人們都依其「成心而師之」,所以有無限、無窮的社會觀念被生產製造出來,隨波逐流,獅子逐尾,就產生誤解,認為「知也無涯」。所以如果我們跟隨著這些社會議論而奔勞一生,那就是一件浪費生命的愚蠢事情,如果還置身在製造生產這些社會議論的行列裡而自以為是知識份子,「已而為知者」,那可真是毫無意義地枉此一生了。

因此我們應該以智慧選擇我們生命活動的重點、方向。莊子教導我們底下兩個大原則:

第一原則: 為善無近名,為惡無近刑;
養生的初步,應不必汲汲攀附社會的價值觀念,要隨順自然的天性。假使我們的行為有時候正好符合社會的道德標準,那麼我們要小心,不要去霑惹社會價值的清譽,叫「為善無近名」。

外在的名聲、刑罰而做某事,是造作的、不自然的。天下事本是無善無惡的,都是眾生主觀,心意識的分別、認知。做人行事,要能能隨順自然之道,該怎麼做就怎麼做。但是入世也要隨順世俗,因此莊子給了一個入世的指導原則: “為善無近名,為惡無近刑。”行事要守中道。不要為了聲名而做善事,也不要做世間認為是惡事 (不是真惡事,而是世俗顛倒是非的不正確認知)而受到刑罰。

三、緣督以為經
第二原則:  緣督以為經,可以保身,可以全生,可以養親,可以盡年。
此段如接上文,以督喻中道。因此應解為日常生活,行住坐臥,應常行中道。不過在此,也可依文解義,解說得更生動、更通俗。信堅利用此機會,借題發揮,解說小周天修身法門。身前之中脈曰任,身後之中脈曰督。督是奇經八脈裡的督脈 (見附圖)。它起於小腹內,經會陰穴沿腰背正中線上行,到腦後凹陷部的風府進入腦內,再沿頭部正中線經百會、前額下行至鼻柱,到達上唇的齦交穴,與身前的任脈相交。

“緣督”是行氣。小周天運行,即真元之氣通行任督的一種氣功現象,氣功運用特定的調身、調神、調息的方法,使積蓄于下丹田的真元之氣,下出會陰穴,經尾閭,沿督脈逆行而上,至齦交穴進入任脈下行至胞中,再由胞中出,沿督脈而行,如此循環往復,恢復人在出生時中斷了的任督相通的真氣運行的管道,氣功鍛煉把這稱之為“通督”,或者叫“通小周天”。督脈一旦疏通,氣功修煉者的生理和心理上的變化極為明顯,體弱多病者,會馬上增加食欲,面色紅潤,精神愉快,行動輕捷,長期求治難愈的痼疾頑症,開始得到改善和治療。

金庸武俠小說裡經常提到「打通任督二脈」之後,不管多重的內傷都能瞬間自癒,而且功力大增。從一個小三流的小角色,一躍為絕頂武林高手。這有免言過其實,但打通任督二脈,確實是自古養生家所珍視的祕法,叫「小周天」運行(指內氣在體內沿任督二脈循環一周)。

督脈很簡單地分成三個部位,第一尾閭關最難打通。尾閭關包括腰部以上,沒有打通,從而影響腸、胃、腎、膀胱等,百病叢生。如果這一部分絕對健數了,那麼人體內藏胃的一半以下,這些病絕對沒有了,而且不管男女,身體生理上永遠保持很年表,象童體一樣。

第一關通了以後,上來就是夾脊關。夾脊就是背脊骨的兩塊骨頭拉攏來,那裡有個窩的地方,這裡與肺呼吸系統、肝、脾、胃連帶關係很重要。做功夫修養把這一關打通的人,他平常坐在那裡,很難得彎下腰來,自然很直。

第二關上來,叫玉枕關,就是後腦。修道的人修行到此,頭痛得不得了,眼睛痛、牙齒痛、耳朵出毛病,各種毛病都來了。“緣督以為經”,如果玉枕關氣脈通了,不管多大的年紀,思想、身體不會疲勞,記憶力不會衰退,也不會耳朵聾、眼睛花,應該說比年青人還行。“緣督以為經”,就是說把整個身體背脊骨督脈系統打通。

打通小周天,有個明顯的特徵,就是無論多大年紀,都不會駝背,中氣十足,說話聲音宏亮、思維敏捷,看起來比年輕人還有活力。人在「形正」的條件下,身體的氣機自然會按照經絡軌跡運行。 打通「夾脊關」,臟腑和諧陽氣充足後,自然會沿督脈上行,依次通過夾脊、玉枕兩關,與任脈相通,再下行至丹田,一個小周天運行就完成了。

可以保身”,督脈打通時,身體健康長壽是絕對的,沒有病;“可以全生,”一生很幸福、很快樂地活著,全始全終;“可以養親,”不會死在父母前面,當然可以孝順父母,照應家庭子女親人;“可以盡年,”就是生命可以活到真正該死的時候,盡了天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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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bout wtsai

台南一中、台大物理、 哈佛博士。曾任教授、科學家、工程師。專長: 吹牛、高能物理、量子物理、太空物理,天文物理、地球物理,人造衛星設計、測試、發射、資料回收及科學應用。略涉: 武俠、太極、瑜珈、導引、氣功、經脈、論語、易經、老莊、一乘佛經、禪經、靈界實相、Hawkins、Seth。

13 thoughts on “莊子養生主 之一: 吾生有涯,吾知無涯,緣督以為經 闡釋

  1. 老师可以多讲一些打坐的知识嘛 如何“時時小腹內收,丹田聚氣” 以及反呼吸法的意思?是否是只要保持清醒的坚持打坐即可。

    • 杏仁師兄:

      信堅沒學過上等武功或氣功。此地所說,純以禪坐修定法門為主,不以心意識作力,而是全身放鬆,無功用道。才能氣血暢通無阻。

      其實小周天運行,打通任督二脈,不像武俠小說中所描寫的那麼神奇,也不像練氣功大師所說的那麼難練。小周天運行,打通任督二脈,其主要目地是此文所說的養身之法。

      在此園地的另一篇文章 “略論如何修定開慧,有詳細解說,即所謂“毗盧遮那佛七支坐法”,即以雙足跏趺(俗稱雙盤),或單盤趺坐為主。

      以雙盤或單盤跌坐,如果方法正確,則下盤面積大而平穩 (以力學來說,全身重量,以大面積平均分布,減少壓力)。背部自然可以挺直久坐,毫不用力。全身的重心點,自然在丹田部位(肚躋下二吋,再向內二吋部位),此時,隨時隨地,不須思考或用力,就可以小腹內收,丹田聚氣。

      反呼吸法就是“緣督”運氣。吸氣時,觀想氣沿督脈逆行而上。由丹田經會陰、尾閭,再沿腰背正中線上行,經玉枕,再沿頭部正中線經百會、前額下行至鼻柱,到達上唇的齦交穴,與身前的任脈相交。吐氣時,則由齦交穴往下運氣至丹田(任脈)。完成一小周天呼吸運氣。

      詳細解說,請看“略論如何修定開慧”所說的“毗盧遮那佛七支坐法”。

      信堅

  2. 學長,督脈打通,為什麼會幸福快樂?

    例如,督脈打通, 但是生活中諸事不順,如何快樂?

    肉身實在是個大麻煩!

    • Brian:

      打通督脈,則修禪定已至較高階層,心中的煩惱、分別應已伏住。沒有順與不順,快樂與不快樂的分別。就能證悟此文中所說的境界。如果還有分別、煩惱在,仍未體悟此文中的身心轉化,表示督脈仍未打通,此境界唯証乃知,難以言論辯說。

      世上沒有不勞而獲,不修而証之事。有足夠禪定,才知道如何以智慧運作,觸類皆教。心不定、煩惱多,則處處是障礙,血氣阻塞,督脈不通。一切惟心,隨自己的靈性階層而對世事有不同的感受。

      信堅

  3. 學長,有一個問題,和這篇文章沒有關係,但是想請教您。最近看了一些文章,有人說咒語非佛說,有人說大乘非佛說,菩薩是印度教的,原始佛教(上座部)才是佛的原汁原味,而大乘經典只是後人的文學創作。因為學長是學科學的,講究實事求是,學長又飽讀大乘經典,且能融會貫通,所以想請教您,聽您的見解。

    • Brian:

      你所問的問題,是兩千多年來,佛教各門派之間一直存在的爭論。各人意見不同,各有各的理由。難分難解。主要論點在於何者是化身佛,釋迦牟尼親口在世時,對有形眾生所說。(這對何謂真正佛法,了不相關。)

      信堅個人的觀點,則認為從凡夫修行至究竟成佛,有如爬樓梯,一路向上,華嚴經將之大略分成五十二位次 (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迴向、十地、等妙覺、究竟佛) (就如霍金斯的意識階層500至1000)。不管是不是佛說,究竟的佛法應包含此一路向上修行的法門及各階層所証的境界。信堅深信,此一乘佛法修行法門及所說境界,不是虛構,也不是純粹哲學理論。而是前佛後佛所証成佛之道。

      信堅猜測,如依原始佛教修行,只能達到最初的十個位次(即十信位: 聲聞、緣覺、菩薩、(假)佛),仍然還沒見性成佛。要依禪宗祖師及一乘佛法的教導,才能進入十住位以上 (即第十一至第五十二位次)。譬如六祖惠能,他是十地菩薩,其境界非原始佛教所能証得。

      其實討論這問題,都是空談、都是戲論,都是佛學。對真正修行証道,沒有助益。真正學佛,要大開圓解,真修實証。諸法實相,唯証乃知。

      信堅

  4. 學長文中常說“唯証乃知” ,但是對許多人來說,修行了很久,一點得証的訊息都沒有,且人生苦短,沒有人知道是無常先到還是明天先到,這麼短的生命中,如果方向錯誤,再怎麼修行也是白費力氣,也不會有時間再從頭來過,就像做實驗一樣,沒有看到結果之前,誰也不敢保證研究的方向是正確的。感謝學長經常發表文章,讓沒有得証的人,可以有所依循。

    • Brian 師兄:

      師兄問得好,大扣大響。讓信堅有機緣對如何修行作更詳盡、更深入解說。所謂 “唯証乃知”,就是莊子所說的 “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,拘於虛也;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,篤於時也;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,束於教也! ” (井裡的青蛙,不可能跟它們談論海洋之大,這是因為牠受到生長和居住環境的限制;夏天的蟲子,不可能跟它們談論冬天的冰霜,這是因為牠受到生命壽命短暫的限制;思想偏頗彎曲之人,不可能跟他們談論真理之道,這是因為他們受限於教育和成長環境的限制! ) 這也是道德經所說: “上士聞道勤而行之。中士聞道若存若亡。下士聞道大笑之。不笑不足以為道”。

      這就是說,各人有各人的靈性(意識)階層,低階層的人,無法了解較高階層的人所知、所悟的境界。”華嚴經也常說: 初住不知二住事,初地不知二地事”。 霍金斯也常說,宇宙智慧的大倉庫,有如一座通天大樓。每個人只能了解、看到自己意識階層以下的境界。無法進入也無法了解上面階層的境界。唯一方法,是提高自己的靈性階層,才能拿到進入高階層的鑰匙,pass code.

      因此,修行的唯一目的,是修定開慧,是提高自己的靈性(意識) 階層。此園地所有文章,有兩種用意: 一是解說如何認知自己所處意識階層,及如何提高意識階層。 二者是講說較高階層的境界,讓讀者餉往較高境界,因而能精進修行。

      正確修行,應是越修越靈活,對事物的認知越深越廣,心地一年比一年清淨,煩惱一年比一年少,反應一年比一年靈敏,智慧一年比一年增長。如果越修煩惱一年比一年多,一年比一年散亂,一年比一年迷惑、顛倒、執著,反應越來越遲鈍,則可能是盲修瞎練,走火入魔、進了邪道。大部份的人,不知如何修行,自以為懂。以煩惱、分別心修行,有如蒸沙煮飯,雖經億萬劫,仍不成飯。

      信堅有感於此,將自己修行心得,及所知的古代見性大德的教導,張貼在此園地,希望對有心修行的同道,有所助益。觀念不改變,修行方法不修改,不知自己的錯誤,則永遠淪轉,沒有出期。

      吾生有涯,吾知無涯。人生苦短,應如何修行,才是正路? 如果只靠自己主觀心意識操作,自以為是。則永遠在自己所處的同一階層裡原地打轉。

      修行捷徑在於,放棄自以為是的主觀成見,依循古大德 (古佛,過來人) 的經驗、教導 (他們鐵定比我們的靈性階層高出很多),深心信解,依教奉行,才能提高靈性階層。這是信堅修行的格言。

      山不轉路轉,路不轉人轉,人不轉心轉,心不轉念轉。
      轉心轉念,萬事如意。

      信堅

  5. 盛強師兄:

    這是密宗的修行法門。近代真正密宗大師,首推南懷瑾大師,有真修實証,有師承。他平生對密教修法,有很多著作、講說、評論。都評論得入理入行。師兄可到網路查看。

    信堅對密宗修行,一竅不通,也沒修過。因此無法評論,抱歉。據南師所說,此修法跟禪宗類似,直指自心本性。但修行者,須要有見性的密宗善知識,耳提面命,才不會出差錯,才不會進入邪道。

    據信堅所了解,南懷瑾所說的最上層密宗的精義是觀想本尊。其修法是對世間一切人事物,都以靈界實相的觀點來觀想 (即於一切時、一切地,都心住在一真法界中)。但普通人不知靈界實相,以心意識自以為知,就入了邪道。因此一定要有過來人,真正証悟諸法實相的人,寸步不離的隨時指導。這法門見性快 (跟禪宗直指人心類似)。

    但這只是見性,仍須斷除無明及無明習氣。唐代知名見性禪師 (包括六祖),見性後,都要花至少十年以上,入深山或入世修習,斷除無明習氣,之後才入世弘法度眾生。 因此信堅認為,最終達到見性成佛境界,無論密宗、禪宗或教門,總共所須時間大致相同,只是中間過程,有先後順序不同而已。

    信堅

  6. 因為台大蔡璧名教授的「正是時侯讀莊子」 而開始google 不懂的地方:
    為善無近名,為惡無近刑;緣督以為經。找到此篇文章,讓路人甲,我,知「道」了些什么。

    隨後看到信堅等前輩的討論串,更是另外一個寶藏,期待這個我,進入一個又一個的奇幻旅程。

    • 信堅正奇怪,近兩天有人大量點擊莊子文章,一定是有知音貴人來信堅園地參觀指教。

      多謝留言,及介紹台大美女教授蔡璧名的「正是時侯讀莊子」一書。信堅一時好奇,到網路查詢有關蔡壁名的一生及著作。發現這位美女教授,有個精彩的人生。在此順便向大家介紹。

      蔡璧名(1962年-),生於台灣台北市,中國文學學者,專長於中醫學及道家。其家族為醫學世家。曾祖父與祖父皆為中醫師,外祖父為西醫師,父母皆畢業於台灣大學藥學系,為執業藥師,家中開設藥局。30歲時於台灣大學取得中文博士,隔年進入台灣大學任教。早期專研《黃帝內經》、《傷寒論》、《神農本草》等經典,後轉向道家思想研究,以《莊子》研究為主。

      她個性嚴謹,如拚命三郎,凡事苛求完美,導致寢食失調,42歲時,罹患子宮頸癌第3期。罹癌後,她學著在生活中放鬆身心,實踐《莊子》哲學,因為莊子的學問,正是一條回家的路,讓人獲得安頓的力量。為了保命,她透過中、西醫同步治療,還研發一套融合《莊子》、經絡、太極拳、印度瑜伽的「穴道導引」,5個月不到就成功抗癌。因為莊子,我沒有把癌症三期視為噩運、看作一場災難,而認定它有可能讓我的心身放此一假、經此一役而知所調整,以致比病前更加強壯。

      現年55歲的蔡璧名是研究《莊子》的專家,早年精熟醫家思想,鑽研《黃帝內經》、《傷寒論》、本草群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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